▲《7108个零件、10万道工序，全榫卯天坛成就“当代鲁班”》
王震华在60岁的时候
做了个年轻的梦
他前后耗时5年
不用一颗钉，不用一滴胶水
经过10万多道步骤
共7108个零件
最小零件仅有2毫米
用全榫卯结构复刻了天坛祈年殿
因而
被称为“上海木痴王”
私下
他只让别人叫他“老王”
老王坐着车
兴冲冲的去参加了 一次展会
他听说这个会上
有一位很厉害的榫卯传人、现代鲁班
这让他迫不及待的
想见识一下他的微缩模型
当近距离触摸到这个
缩小了几百倍的榫卯模型
老王心底是一股子兴奋劲
但这这股高兴没维持几分钟
老王摇了摇这个榫卯模型
脸色大变，心底是彻底失落了
“摇不动的是胶水啊”
“我们做模型的，怎么能用胶水呢？
应该微缩体现”
就是这一次愤怒的展会
老王心里痛惜老祖宗的手艺失传
也愤怒手艺人用胶水哄人的手段
从此
微缩再现老祖宗的手艺的想法
在他脑海里也挥之不去了
老王自小在上海农村长大
隔壁住着一个木匠
他没事就跟在木匠背后捡刨花玩
中学毕业后
他在郊县开始学习古建修复
因为恐高，终究没能坚持
但就是在那时
他知道了什么叫榫卯
什么叫鲁班锁
某天晚上师傅在做榫卯
两位师哥在房间里玩鲁班锁
但怎么也没有打开
复杂的鲁班锁对年幼的老王
似乎有魔力一般
让他挪不开脚步
看得懂，吃得透
老王的学习能力几乎是天赐的
趁着师哥们不在的时候
他不到五分钟就解开了
一个复杂的鲁班锁
鲁班锁起源于我国古建筑中
首创的榫卯结构
利用间隙和限位来锁定，易拆难装
而榫卯
隐藏在两块木头的灵魂
无需钉子和胶水
利用一凸一凹的结构方式连接
凸为榫，凹是卯
两块木头就能达到“天衣无缝”的效果
退休后的老王不想和
其他同龄人一样
打麻将养老
所以
小时候的木痴梦在50多岁时被唤起
他决定从头开始自学
用全榫卯结构
利用微缩营造法来还原建筑
1986年的时候
老王因为工作长时间待在北京
一有空就去古建筑群拜访
“故宫的三大殿基本看完后
直到看到祈年殿
就走不了了”
祈年殿一共有37根柱子
外屋檐12根代表12个时辰
一个时辰2个小时
第二圈12根，代表12个月
这两圈代表24节气
再加4根金柱，是28个星宿
再加8根铜柱，就是36天庚
还有一根柱子在宝顶里面
“太壮观了，真的太壮观了
真正的全榫卯结构”
他就这样呆呆的站在
祈年殿前面
像是与古人通了灵感
“60岁一定要做到！”
虽然只有两三成把握
老王决心将第一件作品
定为祈年殿
并用全榫卯结构
“我这人性格就是这样的
只要有两三成就上啊，我就攻啊”
一旦下定决心
老王立马在
上海、苏州之间城郊租了个民房
没有帮工，没有助手
每天骑电动车往返18.6公里路程
需要两个多小时
这里是他避世
专心创作的地方
创作也变成他
每天的生活重心
“我为什么要住田野住树林
因为思考问题的时候
不能有任何干扰”
制作祈年殿微缩模型
首先需要实地测绘
测量立柱的直径、高度
从木工、磨刀、设备调试等基本功
到梁思成的《清式营造则例》
再到最新版CAD设计软件
老王都是自学而来
五年前的第一次失败后
老王确定了81倍的缩小比例
而在他的设想里
作品要做到
“零件不用编号，可以任意拆装”
这就要求每一种相同零件的尺寸
都不能有丝毫出入
然而现成的仪器达不到要求
于是王震华便在
第二次失败之后
重新改装了几台二手设备
将误差缩小到了0.02毫米
每天工作10个小时
一年只休息10天
整整五年时间没有收入
几乎对家里不管不顾
就连妻子都说
“他一直在外面做这个天坛
早出晚归的
邻居从没看见过他
直到天坛做好了
才有时间出门走走
邻居看到都问
这是你老公啊”
不成魔，不成活
此时的老王已经走火入魔
天天上下班
他有两样宝贝
必须放在包里
不放在包里他都睡不成觉
一个是饭，一个是刀
仅仅关于刀的研究
老王就用了三年的时间
从开始的3毫米到现在的1.5毫米的
甚至一次要做两千个零件
到1800个
刀断了
为了作品完美
老王毅然决然
把前面零件全部报废
“再磨一把刀
不可能一模一样的
报废零件全部烧掉
一个都不留
没有半成品
只有成品。”
他在三年时间里
用便宜的二手钢刀制作了
300多把特制刀具
用处各不相同
有宽度1.5mm的燕尾槽刀具
最细的刀头仅仅只有0.8mm
老王就是用这些
自制设备、二手钢刀
做出了误差正负
0.01毫米的高精度模型
这个倔强又疯狂的
不善言辞的老伯
从市中心到了郊区以后
成天将大门紧闭
街坊领居一开始都
不能理解这个怪人
直到交道多了一点之后
“会磨刀的老王”在坊间传开了名声
倔犟疯狂的老王
工作时候看似有些冷漠
但实际有颗暖人的心
为了回馈这里邻里阿姨的帮助
“会磨刀的老王”每年
会为大伙磨刀两次
关于每年两次这个频率
老王是有些小心机的
“这考验我水平
我天天给她们磨我没水平啊
所以我一年就磨两次的
不然就显得不厉害了”
在这个租的民房里
呆到第四年的时候
老王的第三代祈年殿
终于做好了
他舒了一口气说
“我才真正感觉到希望了
因为1.5的榫卯出来了”
“4年了，在一个房间里面
每天工作10小时，每年休息4天
没有一分收入
在一个房间没人跟你说话
已经第四年了”
尽管在外人看来这个祈年殿
已经接近完美
但老王仍旧不满意
他犟心再次发作
犹豫再三
最终决定打造第四版祈年殿
“没人支持，没人相信我”
甚至妻子也开始对他发脾气
直到有一天去测绘
看到20多个学生在素描
几个小时下来发现
角度不同，看到的画面不一样
老王瞬间醍醐灌顶
这种角度的差异
让王震华又多花了一年时间
去造第四版祈年殿
功夫不负有心人
2015年的10月30日，晚上8点
由7108个零件组成的
全榫卯结构的
微缩祈年殿顺利组装完成
高约0.5米
最大直径不超过0.8米
比原比例整整缩小了81倍
窗上有雕花
窗户可开合
小小的一扇门
竟然是由8个以毫厘
计算的零件拼接而成
每个部件都可拆卸
老王的祈年殿
按照力学原理像建
真正的房子那样搭建而成
这座令王震华最满意的祈年殿
终在开工的第五年成功了
老王爬到最高点去看
各个角度去看
看到12点
连抽了5包烟
与世隔绝的五年
历经10多万道工序
20000多个小时的孤独死磕
60000公里披星戴月的往返
王震华成就了他的
不可思议和非常人的五年
已完成的祈年殿
和正在进行的赵州桥
都在王震华的10年计划之列
他要用全榫卯再现中国十大古建筑
要以故宫全景作为自己的收官之作
是匠人，更是犟人
自负，但不负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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